来源:21世纪经济报道
作者:刘美琳
8月8日晚10:20,一辆空客A飞机降落在上海浦东国际机场。
这不是一趟普通的航班。此时此刻,执行此次国际飞行任务的机组成员全部身穿防护服,乘客们正坐在座位上安静等待。
阿祖(化名)就坐在这架飞机上。作为一名在读博士,留学第二年遭遇新冠肺炎疫情全球肆虐,阿祖已经将近三年没有回国。
就在不到一周前,上海浦东机场货运区一名外航货机服务人员新冠病毒核酸检测阳性。
作为国门的第一道关口,国际机场近期多次出现确诊病例,机场的疫情防控漏洞成为病毒的突破点。
7月20日,南京禄口国际机场一保洁员在执行境外航班保洁工作时被感染病毒。入境航班所携带的“德尔塔”毒株,悄无声息地迅速在全国“多点开花”。与此同时,民航局也发出多轮国际航班熔断指令。
从飞机下来,第一件事就是做鼻拭子和咽拭子核酸检测。阿祖拿好行李,被带到酒店,按防疫要求开始了14天的隔离生活。
被隔离的第三天是阿祖的生日。在隔离酒店的双人标间里,他一个人度过了28岁生日。
“挺沮丧的,也没吃蛋糕。外卖送过来的时间不确定,即使第二天送到了,生日也过完了,我只点了个寂寞。”阿祖在电话中停顿了一会儿。“其实,不点蛋糕更多是一个人吃不掉。”
14天,说长不长,说短也不短。这样的隔离生活被四场核酸检测、每天两次测体温、三次送餐有节奏地分割和标记。阿祖唯一与他人的“亲密”接触,只有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拿着额温枪走近房门然后迅速离开,以及送餐到门口时简短的敲门声。
以下是阿祖的口述。
落地
回国前两天,我先去指定的医疗机构出具了一份双阴性证明,然后拿着证明向大使馆申请了国际旅行健康码,只有绿码才能上飞机。双阴性是抗原阴性和抗体阴性。但是因为我打过疫苗,抗体不是阴性,所以还附加了一个疫苗接种证明。
8月8日晚10:30左右,我乘坐的国际航班抵达浦东机场。落地以后,我们先在飞机里等机场工作人员做好迎机准备。他们准备完毕后,我们下了飞机,经过一个通道,直接来到一排活动板房里做核酸检测。
核酸检测很严格,鼻拭子和咽拭子都做了。“捅鼻子”虽然有心理准备吧,还是感觉挺刺激的,棉签从鼻子里进去就捅到嘴里了。“捅喉咙”更难受,工作人员拿着一个小板子压住舌根,做完之后,在场的人基本都在干呕。
做完检测后去取行李。取完行李经由通道,来到一个岔路口,接下来是去上海本地还是要去外地?
大部分人可能要去外地,比如跟我一起来的时候碰到的一个朋友,他是要去辽宁的,岔路口那里他就右转去了另一个路口。我左转到了上海这边,又走过一个很长的走廊,上海各个区派过来的人在这里接人。在我要去的区的摊位那里,等待了大概一个小时后,这个区派来的车到了,乘坐这辆车来到隔离酒店。
这家酒店是集中隔离点。抵达酒店的时候,酒店工作人员猫在前台后的一个玻璃门后看我们。过了一会儿,一个全身都裹得严严实实的人走进来,拿着对讲机和玻璃门后面躲着的人安排房间的事情。隔离一天是元,元住宿加上元吃饭。统一安排双人标间,条件可以,窗外风景也不错。
入住
这段时间,我的日常一天非常简单。早上敲门测体温,起来拿早饭吃,吃完后看书、写论文或者看视频、打游戏。中午送饭来了又敲门,然后吃饭、睡觉。晚上吃完饭和女朋友视频,和家人打电话。
挺充实,也挺无聊。因为我本来的生活节奏大概就是每天宅在家里,看论文、写论文,主要区别就是我可以去健身房运动,出门透透气、买菜做饭,现在这些活动都没有了,有点压抑。这几天下来的主要变化就是,肚子又变大了。
房间内有小垃圾袋、卷纸、梳子、拖鞋这类物品。与普通酒店房间相比,隔离房间里也有特殊的消毒设施。厕所里摆着一瓶消毒片,上完厕所后要用消毒片消毒,每次都扔十片。
除此之外,房间内还有一瓶酒精棉,平时用来擦手。还放了一箱水。桌上有一本隔离健康观察告知单,写着入住期间的注意事项。入住期间内没有人进来打扫卫生,毛巾、浴巾、床上用品这些也不能换。
每天三餐定点投喂。早餐是7:30~8:45,午餐是11:30~12:45,晚餐是17点~18:15。这段时间会有人来敲门,饭放在门口的圆桌上。饭菜口味还不错,每天都不一样,两荤两素。说实话,挺健康的。三餐都有水果,早餐是香蕉,中午是苹果,晚餐是桃子。我舍不得吃,这几天下来攒了不少。
其实也允许点外卖,但是告知单上说不鼓励点。因为外卖可能不卫生,要是拉肚子了,医院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。
归途
我们有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