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月的厦门生病了,我被紧急派去了隔离酒店进行医疗保障。OnCall36小时。万事总是开头难,防护物资、采样物资的缺乏,隔离人员信息的不完善,全都成了阻碍我们前进的几座大山。所幸我们几个小伙伴中有人有过隔离场所保障工作的经验,这促进了我们工作的顺利开展。
标本转运、物资准备、人员联系、信息核对、条码打印,第一个24小时就要为隔离人员进行第一次核酸检测。天黑了,时间催着你不得不前进,没有停歇,即使再焦头烂额,但我们也必须完成任务。终于在晚上八点我们进入了隔离区,走廊的灯光是昏暗的,也是静谧的,昏暗到你要凑得很近才看得到口腔的采集部位,安静到只听到我和小伙伴拖着厚重防护服的窸窸窣窣声。
按门铃,敲门,“你好,采核酸”,再采集鼻咽拭子,这是一套完整的动作。三百多个房间,一间一间的敲门采样。第一次觉得怎们会有那么厚重的门,怎么会有人有那么深的睡眠。“永远不要叫醒一个装睡的人”,而这些是真睡却也叫不醒的人。在凌晨四点终于结束了第一天的采样工作,我们瘫躺在地板上,久久不能动弹,互相在对方的身上喷酒精降温,手也因为敲门而肿了些许。川端康成在凌晨四点钟看到了未眠的海棠花,而我们看到的是黑夜中缓慢前行的“大白”。
简单地休息了下,下午又进行了第二天全员的核酸采集,晚上再次进入隔离区,为后面办理入住的、信息错误的隔离人员进行采样,终于熬过去了36小时。
因为天天要采集鼻咽拭子,隔离人员虽然不抗拒,但也都有了心理阴影。有一看到我们就开始哭的,哭着闹着要喝水、上厕所。有头抵在门上,一手拉着自己的衣角,显示视死如归的气势,头一仰,再深吸一口气。有两手托腮型,“啊······”,手一托,嘴一张,两只小手凹陷进去,一闭合,又鼓起来。有主动排队型,一听到我们的敲门声,三个小朋友欢快地跑来开门,主动排好队。最后三人齐刷刷地站在门口,仰起小小的脑袋看着他们的妈妈采集核酸,看到妈妈露出痛苦表情时,还会嘲笑妈妈是个胆小鬼,好不欢快。也有害怕但又非常配合的,让妈妈捏着他的鼻子,嘴巴一张,这样显得不会那么害怕。也有害怕倒退型的,鼻拭子进去鼻腔一点他就后退一步,遇到这样的也就只能眼疾手快,快速插入鼻腔,让他没有后退的机会。
在酒店收获更多的是感动。“阿姨,你们穿成这样不热吗?”“热呀。”“阿姨你等等,我拿水给你喝。”“谢谢你们,你们辛苦了”。谢谢,这是我们最常听到的,也是最动人的话。期间还有小朋友用稚嫩的笔写下感谢信,有自己排练的感谢舞······有这样一群可爱的人,祖国怎么不会河清海晏,国泰民安呢。
我居住的地方对面是海,而我只能隔着落地窗和它遥遥相望,它是我的,却又不是我的。底下行走的人成了挪动的圆点,车也成了火柴盒了。潮起潮又落,退潮时露出一片滩涂,应该会有很多顽皮的小螃蟹吧,如果此时可以下去玩耍,那该是件多自由的事啊。晚霞涂满了整个苍穹,海面波光粼粼,像极了碎银子,一艘两艘的船只驶过,留下了白色的痕迹。明天太阳依然升起,有了这群可爱的人,很快便会云开疫散,大家各自畅游在祖国的大好河山里。
作者简介文章作者:蒋大虫
来源:中国护理管理